*〈後來的我們〉之前的故事
*跟說好的一樣是 @尊田系 同學不小心點到的wwwww
*同樣跟歌詞本身不是100%有關&我流解釋
*時隔已久,強烈建議先看一下前篇回顧一下
〈愛情的模樣〉←前篇(黑尾SIDE)
BGM:链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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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輕閉上眼睛 此刻我覺得清醒
已經不需要 一些挽留字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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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大不了就跪個三五天或一個禮拜吧。」
聽到黑尾鐵朗說出這句話時,月島螢既不覺得感動、也沒有感到踏實。
他只是深深地、深深地皺起了眉頭。
開什麼玩笑,職業選手的膝蓋是能跪的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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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我不斷找尋 然後再不斷放棄
不斷的犯錯 然後再不斷遠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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月島螢在幾年前的那個晚上,選擇放棄了黑尾鐵朗。
他清楚知道這是極度自私的行為,他罔顧了黑尾的意願,僅憑自己的獨斷做出決定,還要在事後強迫黑尾全盤接受。
但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選擇了放棄,放棄了黑尾,也放棄了他自己。
就跟黑尾以前交過不少女友一樣,月島的第一任交往對象也不是黑尾。雖然數量大概不像黑尾那麼多,但多少還是有過幾任女友。
月島記得很清楚,每一次交往的開始,都是由對方先告白,而每一次的結束都是由他提出分手。
「我們不適合。」
月島總是這麼告訴對方。
但只有月島自己知道,分手真正的理由是因為交往這件事實在是太無趣了。並不是不開心或是煩厭,但就是覺得好像少了些什麼,某種無法以言語表示的什麼。
他試著跟不同類型的女生交往,試著做出一些改變,但卻還是找不到那個缺失的什麼。
戀愛難道是這麼平淡的一件事嗎?
月島無數次地自問,最後得出了結論。
他大概不適合戀愛關係吧。
所以他放棄了找尋,直到遇見了黑尾。
那是月島第一次感覺到「啊,找到了」。
但是現在他又要放棄了。
就像以前無數次的分手一樣,很簡單的。
閉上眼睛,月島對自己說著。
黑尾提出交往,然後由他提出分手。
很簡單的。
也許有人會覺得他的作法是錯誤的吧。
但也許有更多人覺得他繼續跟黑尾在一起才是錯的。
月島知道黑尾家裡是反對他們在一起的。
雖然黑尾似乎試圖隱瞞過一陣子,但他其實在他們實際交往後不久就知道了。反倒是黑尾至今仍不知道,為什麼月島大學畢業後沒有回去東北,而是留在東京工作的真正原因。
黑尾的母親大概是從兒子手機裡找到他的手機號碼,曾經打過來哀求月島跟黑尾分手,希望他不要毀掉兒子的一生。即使是現在,月島還是能回想起黑尾母親在電話中流露出的痛心和壓抑的怒氣,因為他的母親也用同樣的語氣對他說過相仿的懇求。
月島對於與同性交往就會毀掉一生這種說法不置可否,但他卻默默地把這件事放進心裡、鎖上。
就算不論家庭因素,這個社會對於同性戀終究還是沒那麼友善的,更何況身為職業排球選手的黑尾還是半個公眾人物,對於這種事更得小心翼翼。
所以聽到那通木兔打來的電話時,月島暗自下定了決心。
也許他的做法是錯的吧。
也許他打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黑尾的告白吧。
如果從開始就是錯誤的,那過程肯定也是錯誤的,連帶著結尾也會是個錯誤吧。
為了不再繼續犯錯,月島放棄了找尋到的東西,帶著最後的錯誤,遠離了所有的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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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你還肯聽 我想說聲我愛你
反正自做多情 是我看家本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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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某些乾燥寒冷的冬日早晨,月島偶爾會想起以前的事。
想起那天的朝陽,還有那些紛飛的灰燼。
西歐的冬天遠比東京,甚至是東北還要寒冷。
剛來的前幾年,只要碰上秋冬交換之際,月島都會因為水土不服跟溫差太大而大病一場。當初每次病到只能躺在床上哪也去不了時,月島都會覺得其實人類真的是種很容易就會死掉的生物。
要不是有好心的同事偶然知道他有這樣的狀況,在他突然請假的時候都會前來探望,他可能已經死掉不知道幾次了吧。
就這樣在公司宿舍的床上,誰也沒有發覺地,孤獨地死去。
在那些高燒得神智模糊的時刻,月島才會深刻地感覺到自己真的已經離開黑尾了。
再也不會有人替他更換額頭上的冰毛巾,不會有人在他醒來時正巧煮好一鍋熱粥,不會有人坐在床邊握住他的手,告訴他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
就算對方還會這麼做,也不可能是對他。
從赤葦一個月一封的信件中,月島知道黑尾已經有了新的女友了。
得知的當下,他比他自己所想得還要平靜許多,甚至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。
因為這就代表了,他當年的那個選擇是正確的吧。
「這樣很好啊。」
看著赤葦有些謹慎委婉的文字,月島只是淡淡地回覆著。
「畢竟大家都不年輕了,也該是成家生子的時候了。」
沒錯,這樣很好。
這樣他終於可以面對長期置之不理的這份心情了。
就算他還愛著他,現在也已經無法再挽回了。
在某些乾燥寒冷的冬日早晨,月島偶爾會想起以前的事。
然後他會試圖對自己詢問。
在過了這麼久的現在,他還愛著黑尾嗎?
答案或許是肯定的吧,但要說是否定的似乎也不盡然錯誤。
月島輕輕呼了一口氣,凝結成的白色煙霧在空中逸散。
在過了這麼久的現在,他已經有些無法分辨,他對黑尾的情感究竟是仍未逝去的愛情,抑或是放手的遺憾導致的眷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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嘿 我要走了
昨天的對白 已不再重要
我已見過最美的一幕 只是在此刻
都要結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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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離開日本的前一天,月島整晚都沒有睡著。
雖然身體很累,但卻絲毫沒有睡意。
被月島單方面當作是兩人的最後一晚,不再壓抑、盡情放縱的結果,就是現在全身都在酸痛,翻個身都會感受到身體的抗議。
月島苦笑著,卻沒有一絲後悔。
如果不實際留下些什麼,他也許還會在最後一刻猶豫吧。
這樣的話就沒有遺憾了。
側著身看著熟睡的黑尾,平常總是稜角分明的成熟臉龐,只有在睡著時才會因為毫無防備,看起來顯得年輕了一些,甚至帶著一點傻氣。
伸出手拂過黑尾的額頭,撥開洗完澡後就會變得柔軟的髮絲,順著顴骨滑下到臉頰,最後將手指停在淺淺呼著氣的嘴唇上。
輕撫過兩三回,月島收回了手指,傾身落下一吻。
淺淺地,宛如只是擦過一般的吻。
黑尾還是沒有醒,只是反射一樣地微微抿了唇,接著翻了個身又繼續睡去。
於是月島靜靜地笑了。
作為回憶來說,已經是非常美好的結尾了。
月島從床上起身,不動聲色地穿上衣服,將床頭櫃上黑尾送的戒指收進口袋。
帶著已經準備好的簡單行李,月島頭也不回地,轉身離開了他和黑尾的家。
然後再也不曾回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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輕輕閉上眼睛 此刻我覺得清醒
已經不需要 一些挽留字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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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河堤附近找到不知道做什麼用的空鐵盒,月島也沒打算深究它原本的用途,反正他只是借用一下而已。
從行李中拿出一包牛皮信封,月島倒出了裡頭的東西。
攤開在月島掌心的是一張張的照片。
他和黑尾的合照。
黑尾很喜歡拍照,還為此存錢買了一台單眼相機,似乎說是要記錄下生活的點滴。一點點的小事都可以成為黑尾照相的理由,出門時也經常將相機一起帶著走。而且黑尾不只是將檔案存在電腦裡,還會將照片實際洗出來,珍惜地放進相簿收藏。
月島本來對照相並沒有特別的愛好,只是跟黑尾交往了之後,也會習慣跟著將特別喜歡的幾張多洗一份,除了兩人的共同相簿之外,自己另外收藏起來。
信封裡所裝的就是月島另外洗出的照片。
月島一張張檢視著,像是在緬懷什麼一樣,慢慢地摸過每一張照片。雖然數量不像已經有好幾本的共同相簿那麼多,但都是他精挑細選的,記錄了兩人所有重要時刻的照片。
每看完一張,月島就將相片丟進鐵盒中,直到鐵盒裡堆滿了照片,月島才停手。
他瞇起眼睛,抬頭看了一眼還是深色的天空,然後吁了一口氣,掏出了口袋裡的火柴。
火光畫過黑暗,掉落在照片之中,接著緩慢地燒了起來。
橘紅色的火焰讓冬日凌晨稍微暖了起來,但月島只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也跟著照片一起燒掉了,逐漸變得空蕩蕩的。
他繼續看著照片,看完就丟進鐵盒中,讓火焰將一切都燒得一乾二淨。
除了唯一的一張。
那是他們剛交往時,黑尾說著要紀念兩人在一起,勾著他的脖子,用手機拍下的照片。
跟現在相比,那時的手機畫素多少差了點,但月島還是將這張照片洗出來了。
年輕的黑尾臉上是燦爛的笑容,彷彿得到了全世界那般開心,而年輕的他雖然試圖板著臉,但還是藏不住嘴角淡淡的笑意。
月島盯著那張照片很久很久,久到鐵盒中的火焰熄滅,都還是沒有將其丟棄。
遠方的天空漸漸亮了起來,陽光照上了河堤,撕開了原本黑暗的空間,月島才像是驚醒一樣回過神。
他將最後一張照片收回信封放進行李裡,踢翻了完成使命的鐵盒,讓灰燼散落在地上。
一陣風吹來,將那些灰燼捲上了天空,往不知道是何方的遠處吹去。
月島無聲地看著那副景象,直至最後一點殘骸都沒有留下為止。
離開河堤後,月島直接前往了機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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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絢爛新世紀 深情已不受歡迎
收拾我的行李 去找尋新的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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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各位旅客早安,歡迎您乘坐XX航班,從阿拉伯聯合大公國杜拜前往瑞士蘇黎世,我們將在五分鐘後準備起飛——」
月島鎖上刪完所有資訊的手機,閉上了眼睛。
這樣、一切都能結束了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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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要結束
END
拖了很久的月島SIDE!(你好意思
大概解釋了一下在〈後來的我們〉裡,為何黑尾跟月島最後沒有在一起的原因。
我還是第一次用這種角度去解釋這首歌,不知道會不會太過遷強了一點。就是為了劇情的硬凹。
可惡剛打完有點恍惚不知道還有什麼好說的,總之先這樣!
然後這個系列的3篇+加筆(1~3篇)會集合成這次10月排球only的新刊!
可能晚一點也會在這邊發個印調這樣。